薛飛與黃胄、范曾、臧伯良、陳道明、杜憲
薛飛杜憲事件真相 當年那些鮮為人知的故事
杜憲(1954年9月23日--)出身于書香門第,父親為最高學府--清華大學的教授,她日后在熒屏上端莊大方的氣質,與其家風不無關系。杜憲16歲 初中畢業,正值文革亂世,高中是沒的讀了。本來她也難逃上山下鄉的命運,那同代人鐵定的人生之路。但是杜憲恰巧碰上了一個招工機會,進入了北京人 民軸承廠。不過這和當知青實在也相差無幾:該廠位于燕山山脈的一個褶皺里--門頭溝,舉目盡是石多林稀的群峰疊嶂,蜿蜒的山梁間或點綴著頹然傾圮的前朝城 堞。它離北京已不近,離杜憲家住的清華園就更遠了。
薛飛杜憲事件真相-杜憲照片
當時恰是備戰備荒的非常年代,這座山溝里的工廠實行準軍事化,已不再分車間,而是劃成一個一個連隊。杜憲被分配到后勤連--即是解決一千多職工 民生°問題的大食堂。杜憲在伙房里一干就是七年,從揉面烙餅蒸饅頭到切肉剁餡掌勺,十八般廚藝都上過手。但杜憲的看家本領是往本應煎或炒的大鍋菜里加 一瓢水--這樣不容易糊鍋,她解釋說。菜之色香味雖因此而欠佳,但在公共食堂,這顯然不如炒糊鍋的過失那么重大。經過大伙房粗放準則的熏染, 杜憲后來的家政并不十分過關,及格而已。當然,她在食堂七年,畢竟·當灶的次數少而憑窗的時候多。山溝里沒有別的飯館,職工們一天三頓都得到 食堂的多個窗口排隊。不知不覺地,杜憲當值的窗口,隊排得總是最長。杜憲一直以為是自己賣飯菜的手腳比別人麻利,殊不知在這荒野中之大工廠的男人世界里, 可餐的東西實在太少,而杜憲的臉蛋嵌在售飯窗口中,本身就是一幅賞心悅目的作品。
1977年文革宣布結束,并恢復全國高考。 極偶然地,北京廣播學院在門頭溝有個招生點。杜憲這株空谷幽蘭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情,報名參加了初 試。當年在門頭溝招攝影、播音兩個專業。十年蹉跎,人才積壓了一大堆,嘆時光過盡,功名未立;書生老去,機會方來。小小的招生點變成了人頭攢動的大廟 會,許多來者技藝壓身。單說播音專業,應試的大都是毛澤東思想宣傳隊隊員、四鄉的人民公社廣播站播音員。他們的發音久經毛語錄、黨報社論、革命大批判 文章的錘煉,簡直有著刺刀的鋒利、斧頭的力度,更如槍膛里來復線一般嚴謹精確,挾著毛式話語¨那居高臨下、擋我者死的勢能。
口試內容是一篇少數民族戰士賈賈哈古所寫的參加建設毛主席紀念堂的文章。杜憲聽人家抑揚頓挫的朗誦,自己的氣先虛了。文章本身并不拗口,都是當時耳熟能詳的黨八股,但作者的名字真夠刁鉆的,杜憲總是念不順,才讀了一半,就被打斷--行了,別念了。
說來也巧,其時中央電視臺的新聞播音班子嚴重地青黃不接,資深播音員李娟,呂大渝親自到考場試圖直接挑人,不知怎的,當時就看中了杜憲,并勸說她這就 到電視臺工作,別再趕高考這科場了。她們說:后面還有文化考試,你不一定行¨那時,電視很不普及,杜憲并不很清楚這是個什么行當,她倒是應承了。但 等到中央電視臺去門頭溝調她的檔案時,檔案已被招生辦調走了。原來,杜憲剛過了合格線,后來被北京廣播學院錄取了。
中央電視臺只好臨 時發掘了一位新秀,此人面相倒是端正樸實,一副紅五類氣質,只是念新聞稿老念大白字。當時的北京電視觀眾總記不住她的名字, 干脆直呼其綽號--水賴。只因當時電視節目乏善可陳,《動物世界》的收視率幾乎是最高的。一次這位新秀于眾目睽睽之下把水獺(音塔)果斷地念成 水賴,并在近二十分鐘的節目中,重復多次,該綽號便從此一夜上身!
杜憲的在校學習成績遠比她當初的考試成績為好,甫畢業即成為中央電
視臺的第一新聞主播。隨著她們這批新人的熒屏亮相,水賴也就從此消失了。
杜憲才一出道,即成為中國大陸老百姓的偶象--這不能不說是奇跡!新聞播音員并無演技可言,與西方的頭牌主播和名嘴們相比,拘謹的中國同行絕無瀟灑輕松、幽默逗笑等收放自如的發揮空間。然而能在一個有限的平面中顯出雍容大方、端莊賢淑來,唯杜憲一人耳!
象她這般有觀眾緣的主播,不但空前,而且欲再覓一個恐怕也很不容易了。事實正是如此,杜憲被迫退出熒屏后,觀眾至今未能釋懷,視網膜上那一片空缺竟無后來者所能取代。
她的臉龐簡直就是被數億老百姓認同的中國的臉譜。
薛飛杜憲事件真相-杜憲與老公陳道明照片
那時,人們還不大曉得她的丈夫陳道明,直到他成功地飾演了電視劇集《末代皇帝》里的溥儀之后,才名揚天下,第一次從中國女性的完美形象的光暈背后凸現出來。
陳道明是天津人,在北京沒房子。杜憲直到生下了女兒,仍未分到宿舍,只好各處打游。丈夫沒日沒夜地趕著排戲,女兒格格(滿語公主之意,顯然源自《末代皇帝》)要面圣也極為不易。直到杜憲當了全國政協委員,房子才分到手。
杜憲貴為政協委員,倒是比那些尸位素餐的花瓶委員們更關心天下大事。89年,**大潮迭起,杜憲、薛飛、張宏民等一群廣播學院科班出身的一線播音員均義無反顧地支持**。那些資深播音員如趙忠祥、李娟、邢質斌等其實也持同樣立場,只不過多了幾分世故罷了。但倘無他們的心理支持乃至《新聞聯播》組當班官員的默許或佯作不知,杜憲、薛飛等人又怎能在歷史的瞬間鏡頭里成為中國人民良心的象征?
89以后,杜憲、薛飛、張宏民都領受了一紙停止出鏡播音的組織決定。中央電視臺高層迅速換馬,由軍方人士接管。對播音員也實行摻沙子,由來自 軍隊廣播電臺的現役軍人共同負責《新聞聯播》,軍方播音員的素質果然過硬,其鏗鏘有力的發音使人想起文革時期的高音喇叭.......
其后,處于準軍管狀態下的中央電視臺要與每個播音員個別談話"。張宏民已接到了通知。杜憲正在發愁怎樣應付這場"甄別"式的談話,倒是薛飛的一個電話令她如釋重負--你甭著急了,談話沒有我們倆的份!
杜憲的主播生涯就此結束了。她的家政水平因此而突飛猛進,每天挎著菜籃子逛農貿市場,于廚藝上漸有心得。日常除了學英語,就是相夫教子。陳道明得意地對旁人說:我們家杜憲呀,大家風范,榮辱不驚!
投閑置散的杜憲終于接到一紙組織決定:調離播音組,去經濟部作幕后編輯工作。她到經濟部報到時,該部全體同人離座起立歡迎,鼓掌長達數分鐘,令杜 憲熱淚盈眶,不知所措這則花絮成了上峰為之皺眉的新動向后來當薛飛調到社教部時,電視臺高層特別指示:不得搞任何歡迎儀式類的小動作。但據目擊者 說,薛飛報到那天,仍受到了熱情而不過份的歡迎。
薛飛杜憲事件真相-杜憲當年照片
后來,薛飛決然辭職,遠走匈牙利。杜憲有全國政協委員之頭銜,多少還有點保護傘,但也因此而不能封金掛印,象薛飛那樣一走了事。她在經濟部工作了三年,作編輯但不許打出自己的名字,只好在節目的工作人員表上用個化名--皓月。
我心如皓月。襟懷坦蕩的杜憲開始鉆研經濟,又考進了中國科技大學干
部管理學院的經濟管理研究生班進修。從電視主播到經濟部的編輯,她仍是出類拔萃,連年評"先進",她總榜上有名,同事們也從心眼里喜歡她。1991年 經濟部拍電視片《老區行》,深入大別山區采訪。某夜同事請她過去。杜憲一走進那間小屋,燈就熄了,一小片燭光亮起,映照著同事們為杜憲特制的生日蛋糕杜憲 哭了。
杜憲幾年來音容俱渺,知名度反而更高,這恐怕是絕無僅有的。有關她的市井傳聞,始終是眾口相傳的熱點。
有一以訛傳訛的小道消息:末代皇帝陳道明要和杜憲鬧離婚了!向來熱血澎湃的北京人聽罷怒不可遏,嚷嚷道:丫的陳道明他敢,咱哥們兒抄家伙把他給廢了!幸而陳道明和老婆的關系鐵得很,這才免去被大卸八塊的厄運。
政協大會的電視報道一向甚為無聊,但很多人為了杜憲可能的瞬間上鏡而專注于熒屏。杜憲不斷收到國外寄來的訪問、講學、交流等邀請。但中央電視臺高層均 不予放行。1992年,美國佛羅里達大學邀請她訪問,臺里仍然拒放,她終于遞交了第一份請調報告。此后這類報告寫了一大疊,三天兩頭往上遞還未有回音,恰 好國際新聞廣播電視交流中心(梅地亞)正式邀請她出任大型電視片集《中國小城鎮》的主持人。杜憲欣然同意--她畢竟對電視專業魂牽夢縈。
1992年,攝制組行經云、貴、陜、川、藏,所到之處都掀起了杜憲狂熱。在鬼城酆都,百姓如睹觀音現身一般將她團團圍住;在云貴高原,少數民族姐妹都把杜憲往屋里拉;在拉薩,西藏自治區最高行政長官設家宴款待她,并獻上潔白的哈達。
杜憲還是往日的杜憲,風采依舊,只是攝制組里的年輕人已畢恭畢敬地尊稱她為杜老師了。她既是整個80年代中國電視的象征符號,亦以自己的浮沉為中國的新聞從業者劃出了一條良心的底線。
《中國小城鎮》拍得到底怎樣,又另當別論。這套片集在第四屆上海電視交易會上是所有中國電視片中賣得最好的。日本NHK電視網、香港無線、臺灣良世集團更不用說國內的各地方電視臺了。這是杜憲幾年來第一次正式出鏡--就憑這還怕沒有買主?
杜憲終于繼薛飛之后離開了中央電視臺,與梅地亞簽了5年的合約。鐵飯碗ˉ砸碎了,她成了一位合同工。
薛飛杜憲事件之薛飛
對于大多數80后90后來說,薛飛杜憲估計一點也引發不起他們的興趣,杜憲還好些,因為家庭的原因,還有一點可以八卦八卦的材料。對于我們這些準80 后的人來說,這兩個名字也是模模糊糊的,內心不會有所激蕩,時間是把殘酷的刻刀,在人的臉上深深刻下它的印記,同時又很殘忍的把那些相關的記憶磨平磨光。
由于工作的原因,薛飛杜憲的名字突然被提得頻繁了,而且還要接觸,聯絡。現在的傳媒大學也就是以前的廣院,廣院出了不少人才,關于廣院的記憶也是充滿 故事的。我們社最近在做一個叢書選題,命名為傳媒記憶書系,首先從廣院77級做起。77級學生在全國來講,本身就是跌宕起伏大起大落的,而廣院,因為 和光影和傳媒相關,所以更見人生如戲之說。我們做了鳳凰衛視的程鶴麟,他是廣院77攝影班的,主持時事辯論會,雖受眾有限,但影響高端,所以《電視師傅 ——鳳凰程鶴麟》這個選題沒有異議;馬國力也是77攝的,雖然已從央視體育頻道第一把交椅退下,但他對中國體育報道30年的親歷,也使《馬上開講——親歷 中國體育報道30年》這個選題名正言順......我們用《膠片的美好時代》表現整個77攝影班的群像,另外,77播音系,77編采系的群像記錄也在整理 中。
薛飛杜憲事件真相-薛飛照片
薛飛杜憲就是廣院77播音系的,這個班上很多人現在在播音主持界春風得意,畢竟廣院的播音系在全國首屈一指,直至現在還堪稱播音界的黃埔軍校。我看了 他們全班的回憶稿件,說實在話,對于播音主持人來說,要求他們文筆好是苛求了,這些文章比起他們的聲音來說,真的很一般。但薛飛杜憲的文章顯得有些特別。 薛飛全文不著一字,只有一堆標點符號。書名就是一堆問號加感嘆號。內文共三行,以問號和感嘆號為主,逐漸加強,好像還有一個句號。記不清楚了,但這種寫法 確實很適合他,他能說什么呢?從國外回來后,他在北京一所普通高校教書,還辦著培訓學校,如果不是經濟所迫,估計他也不會做這件事。杜憲文章挺長,寫得挺 認真,一看當初就是好學生,現在也很溫和。她回憶了自己后來到鳳凰衛視工作,在一次采訪中差點落水身亡的經歷,談到瀕臨死亡那種窒息和奇妙的感覺。別的記 憶她什么也沒有寫,現在的她很低調地回到廣院教書。
對于做不做薛飛和杜憲這兩個人的選題,我們是有爭議的。首先,他們的名字現在還是 不是限制詞?應該是,也應該不是,我們如果只是截取記憶,那就不是。 其次,我們出了他們的書,到底誰還會看,誰還會買?畢竟23多年過去了,而且我們要回避他們風華正茂而又突然轉戾的那一段記憶!還有人惦記他們嗎?這兩個 選題一直延宕著,悖論似的延宕著。另外,我們的糾結似乎也有點一廂情愿,因為他們兩個人現在都很低調,想低到塵埃里,沉默沉默。尤其是杜憲,她的沉默是最 堅決的拒絕,她的溫和包裹著厚厚的盔甲,你永遠無法走近她。
前幾天一則微博又掀起了一陣波瀾。中國青年報圖片總監,曾經拍攝《小平您 好》的攝影師賀延光在他的新浪微博上發了一張照片,那是薛飛的近照。文字是, 今天見到一位永遠忘記的人——原中央電視臺播音員薛飛。圖片拍得真好,背景是一堵到頂的紅墻,有點虛化處理,薛飛的頭像在圖片的下方,占圖不多,但無論誰 看過都會深受觸動。圖片中的薛飛,如憤怒但顯老態的獅子,剛毅,充滿力度,但寫滿衰老,甚至可以說是未老先衰。賀延光老師的微博在此之前可以說是波瀾不 驚,但這則微博如石塊扔進古潭,激起意想不到的回響。
霎那間轉帖評論過百過千上萬,現在還在增加中,已經近3萬的轉帖!我深夜認真閱讀了 這些評論和轉帖,居然發現自己的眼睛濕濕的,我對于政治并不關 心,政治是即時性無生命的,讓我感懷的是薛老師作為一個大寫的人,這么多年來走過的路和不變的神情,以及回帖轉帖的兩三萬人對他的掛念,對歷史,對歷史中 的自己的那些回溯。20余年,我們都老了,曾經的青春,曾經的熱血現在都被時間,被生活的諸種如意不如意磨平了。有些記憶就這樣深藏內心了,深深藏起,甚 至于真的忘卻了。薛飛的神情拉扯開了很多過來人的心扉,我能感受到!從一個出版者的角度講,應該高興,還有那么多人記得他,甚至愛他,書應該有市場,我們 對于選題行否的糾結應該由此解開了。
薛飛杜憲事件經過
25年前的初夏,北京城充滿了騷動和不安。那晚《新聞聯播》里兩位播音員杜憲和薛飛,他們換上了一身黑衣,滿臉淚光、一臉哀傷。播到學生運動被鎮壓時,杜憲語速極為緩慢,聲音哽咽,無限悲痛──打動了關注國家命運的千千萬萬個中國人。
薛飛杜憲事件真相-薛飛杜憲黑衣黑褲黑領帶主持節目
薛飛打著黑領帶,那無法掩飾的難過和憤怒,凸現了民族的良心和人類的良知,展示了無聲的抵觸與聲討。 89年,鎮壓學生運動大潮迭起,杜憲、薛飛、張宏民等一群廣播學院科班出身的一線播音員均義無反顧地支持學生運動。杜憲、薛飛等人又怎能在歷史的瞬間鏡頭 里成為中國人民良心的象征?請大家記住這黑色的日子這是20年前杜憲在《新聞聯播》中的最后一句話。
那天晚上之后,再也沒有在《新聞聯播》看到過他倆,直到他們離開CCTV。第二天,接任《新聞聯播》主持的是李瑞英和羅京。一個真正的新聞傳媒人,需要多大的勇氣,才能在面對如此慘烈的事件時,以巨大的勇氣和人生的代價,來表達對黑暗現實的抗爭。